清明时节忆表弟 骑助动车出了事故后,公交是我上下班出行的唯一方式,如遇路况不佳,单程有时长达一个多小时。 冗长的路途是枯燥的,我多半以手机消闲,或看电子书、或听新闻广播,或者干脆闭目养神,有时来了兴趣,也会留意人情事态的众生世相。 两天前的上班途中,有一小伙引来了我的关注,他上车后站立等候了几分钟便谋得了一个座位。那是一般公交车前方六个面对面的座位,背靠车窗侧对后座,正好在我正前方相隔三排座位的视线内,车辆内人员稀少,我可以毫无顾忌的注视他。 引起我注意的是他的面容,象极了宏伟表弟的一幅(作为他遗像的那张)照片,青春洋溢、一脸严肃、不苟言笑、文静闲雅,有点当今极为流行的韩剧中的冷面小生的味道。 他侧挎着一个黑色的皮包,专注着自己的手机,对身边上上下下的人流毫不关心,自然也没有发觉我的关注。 他显然不是在玩而在看,因为没有时下小青年玩手机的那种指动。 那么在看什么呢?小说?新闻?抑或是论文?信件? 毫无修饰的发型,加上稍长的脸形、稍厚的嘴唇,连那略显忧郁的眉宇都活脱脱像极了当年的宏伟表弟。 像,越看越像。 难道是宏伟的再生,我希望是,甚至有种与他交往的冲动。 我相信,如果能时光穿越当年,我看到的表弟也一定是这个模样,他喜静安逸、乐思敏悟、善解人意、不喜张扬,爱好文学、哲学和书画,对一切新生事物都有着惊人的理解能力和执行能力,于是后来创立《广告中国》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。 还是那句话,如果不是可怕的病魔缠身,什么样的奇迹发生在他身上都是可以理解的。 车厢人多了进来,档住了我的视线,我努力的人群的缝隙间观注他 …… 忽然他收起了手机,我知道他到站了。 果然他整了整挎包起身,挤过拥沓的人群,与我擦身而过,目不斜视的下了车。 透过车窗,他的身影很快淹隐在人流中。 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。当天夜里的梦里,真的出现了宏伟。 那是在我家商业一村的老房子里,那是个老式三层的公房,二楼至三楼的楼梯都有个拐点平面,约有三、四平米,小时候我们经常在那里玩耍。 好像都回到了孩童时代,梦中的宏伟也在那里,我在三楼栏杆处手持一个篮筐,招呼着他将手中的皮球扔上来。 他的左手有点不便,但完全可以用右手扔球,只是不太灵活但全身没有什么不便,我鼓励着他。潜意识中突然感到他应该是不能这样的,欣喜的发现让我非常高兴,马上想用手机告诉阿姨,但手机不听使唤,怎么也找不到阿姨的电话号码。 此时宏伟竟然在地上打了个滚,起身后利落的将球扔了上来,我连忙接住。 在这个梦里,我丝毫没有他去世的意识,只觉得与他玩得很开心。 梦是断续而荒诞的,梦的开始与结尾都很模糊,只记得了这个令人开心的片段。 醒后窗外已呈亮色,我没有马上起床,而是细细回味着这个梦。 有人言“人生苦短”,确实如此。 尽管他离我们而去已长达五百天,但看着电脑中宏伟表弟留下的潇洒自如、睿智聪慧、才华横溢的文字,作为出离人间三维、已达多维次空间的他,好像离我并不遥远。 是的,都说天堂人间,百日一天,对于宏伟表弟来说,他移居在天堂只有五日,都说当下网络便捷发达、无所不在,那么,我能收到他的短信和微博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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